戰狼外交再度出奇制勝，一幅漫畫引發中澳外交風暴，北京無疑占了上風。戰狼發言人趙立堅在推特上轉發一張澳洲士兵露出冷笑，手持軍刀準備對一名手抱羔羊的阿富汗男孩割喉。這張漫畫顏色飽滿，卻無比血腥，文字寫著「別害怕，我們將帶來和平」，令觀者不寒而慄。
漫畫出自中國漫畫家「烏合麒麟」之手，他自稱「戰狼畫手」，曾創作〈白宮粉刷匠〉漫畫諷刺川普抗疫不力，亦曾創作〈炮灰〉漫畫嘲諷香港反送中示威者被外國勢力利用。他說：「要撕咬出一些空間，讓更多愛國青年無懼表達。」
戰狼畫手的漫畫，透過民族主義的政治美學化，成了中國鷹派的集體投射。自由主義的漫畫是諷刺，引人會心一笑；民族主義的漫畫是挑釁，讓人感到不安。
這幅漫畫來自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的個人推特，算不算中國官方的立場？傳統外交上應該不算，畢竟公私之間應當分明，官員在臉書亂發文可是要丟烏紗帽的；可是中國戰狼外交新模式打破了國際慣例，遊走在「外交行動的灰色地帶」。
結果，澳洲總理莫里森（Scott Morrison）中了激將法，上駟對下駟，以總理之尊強硬回應趙立堅，要求中國官方道歉。趙立堅不但沒有刪除漫畫，還置頂上述推文。中國外交部另一發言人華春瑩則強硬質問澳洲政府及其友邦，是否支持澳洲士兵殘殺平民的暴行，使其灰頭土臉。
趙立堅三月曾發了一則石破天驚的推文：要求美國解釋「零號病人」何時出現？是否美國軍人把病毒帶來武漢軍運會？這篇貼文讓趙立堅一炮而紅。但讓外界疑惑的是，這到底是個人主張還是官方立場？當時連北京媒體同業都認為是趙立堅個人主張，但現在回頭看，應該是「外交行動的灰色地帶」。
類似「軍事行動的灰色地帶」，中共軍機穿越台灣海峽中線；在南海騷擾越南鑽油平台；在東海釣魚台海域與日本船隻衝突。中國利用這些灰色地帶行動，挑戰國際慣例或法律，但未構成直接軍事衝突，受到威脅的國家難以祭出有效反制措施。
資訊爆炸時代，漫畫和哏圖比文字的傳播效率更高，殺傷力更大。中國的軍事與外交行動正遊走在灰色地帶，戰狼外交官的推文加上漫畫，從國際外交縫隙中尋求挑釁空間，擴散中國民族主義意識形態，在戰爭邊緣伺機而動。
＊作者為《新新聞》副總主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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